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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卫练】菉竹夜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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试读片段

从大泽山回来,桑海便已入了夏。老实说,海边的盛夏比别处要凉爽一些,海风湿润,带着几丝咸味,吹到山上的竹木房屋内,消减了不少炎炎。但夏天终归要显露夏天的威势,正午的日头直照下来,仍然是毒辣的,向阳地方被晒出的余温,到了夜间方能散去。若是关上门窗,房内也会觉得有些许闷热。

流沙还要在这里停留短暂的一段时间。
先前流沙杀手分为两路,赤练同麟儿一起前往大泽山与卫庄会合,白凤、隐蝠和无双留下来配合墨家调度援救蜃楼上那几个小孩。
两边都不是什么轻松的战斗,事毕回到桑海,这几日先停留整顿,再计议将来的行动方案。
——但不论怎样,短时间内与墨家、儒家和楚军的合作已成必然。但帝国的手,马上便要伸出来掀翻这里了。
所以也未必能停留多久。

赤练无所谓在哪里,回流沙根据地也好,在桑海也好,甚至去大泽山也好,她不介意,只要有一个人在,她便放心跟着。
但墨家向来崇尚节俭朴素的生活,桑海据点更是如此,在赤练看来条件可谓是十足简陋。又因是在山顶,平日物资运送上来很是不便,更要多省三分,连平日饮食起居需要的水都是有量的,每人每天按例分配,连墨家几位统领都不曾通融,谁想多用只能自己想办法。
不巧,赤练就是那个想多用的人。她不愿多和墨家那些人因这等小事纠缠,纠缠怕是也没什么结果,只得命白凤每日从山下多提两大桶水上来。
——当然是把卫庄搬出来当幌子,赤练跟白凤说的是卫庄每日清洗伤口需要水,饶是这样,白凤仍然满脸写着“不愿意”三个字。他轻功极好,每天提重物上下几趟算不得什么,但仍然不甘心让人杀鸡用牛刀地拿他做苦劳力,只是流沙老大的面子他不得不给。
而卫庄到底伤得怎样,除了卫庄自己和赤练,再没人清楚,伤药是赤练从端木蓉那里单独要过来的。其实他伤得说轻不轻说重也不重,那日混战大泽山,卫庄先是独战惊鲵,后又一人挡了众多帝国刀剑弓矢,受的外伤倒是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,只不过内伤是从前积下来的,损耗过多便又有些复发。
他不说也没人知道,赤练是比其他人清楚,也没真就清楚到哪去,还是要默默观察他。他回到桑海一直断断续续地发热,或许在返程的途中就开始了,这都说不准,赤练怕他是伤口感染,每日都坚持要替他清洗换药——本来是不用这么频繁的。但他整个人看起来确实又无甚异样,像是什么都不碍,好在本来这几日相比之前也清闲,不用动武,算是养着。

中午时候两桶水送上来,合在一个大桶里,搁在太阳下曝晒,一整个明晃晃下午过去,待到夜幕降临水正好是温吞的。毕竟烧火的柴也不好运送,除了用于饮食和煎药,这里的灶从不多开。
赤练把水拎进来,先分出一小半作为明日饮用洗漱的水,对着剩下的隐约映着她面容的水面发了一个瞬时的呆。
毕竟是夏天,桑海据点是没有什么叫做冰盆的物事的,无论如何都要出一层薄汗,她很想从头到脚痛快地洗一遍,但显然这是不可能的,她现在只想着擦拭一下也好。于是她有点想念流沙总舵了,那里有一池露天的温泉,夜里跳进去,有时一个人有时两个人,头顶是繁星流转,或者是一轮皎月,四周竹林掩映,风吹过时簌簌作响。
赤练回过神来,还是扭头先叫卫庄。“天热,我拿了布巾,来擦洗一下吧,舒服一些。”
她甚至没称呼他。
从大泽山返程后他们二人便是这样,人前交流甚少,人后也淡淡的。不是冷,只是淡淡的,好像没什么可以值得深切认真起来的大事,像山涧溪水,清浅但又长流,鲜有大音。
或许是因为自己帮他挡了那一下,赤练想,他那样傲岸的人,心里定是不愿意的,不愿让别人见识他的几分狼狈,更不愿意她见。
她原本很想加倍关切他,最终又收回手去。
只不过她也有那么一点莫名其妙的情绪,她不肯叫他卫庄大人了,人前人后能不叫就不叫,不仅不叫大人,名字也不叫。说什么事都没有称呼,直接切入。
但总是有不少事情要来交流,比如诚心也避不开的流沙诸事,再比如眼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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